繁花第一篇:国产软件的困境与突围

来源:汇森投资 | 日期:2024-12-30 13:20:03 作者:金锐 阅读次数:

撰文/金锐


编者按:
年初看繁花,很喜欢,从小看港片长大,很喜欢老港片中的那股精神气,包含着江湖情义,也包含着草根逆袭的勇气。
今年我们也将很多的精力放在了硬科技,但依然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在软件上,近一年陆续走访了一些软件公司和同行,这篇文章是繁花时代第一篇,对国内软件市场的一些观察,希望有一些思考,抛砖引玉。

“目标从来就不遥远,一步步,一天天,只管全力以赴,剩下的交给时间。”——电视剧《繁花》

2024年关于中国软件业,整体被一种悲观的情绪所笼罩,从年初《中国软件业几乎全军覆没》到《中国软件业为啥不挣钱》……
再看看网络上连篇累牍的文章对当下A股软件上市公司们的点评:


  • 系统集成公司,服务央国企、国内互联网巨头、海外IT大厂,题材和业绩吸引力不够。

  • 软件外包和服务外包公司,给央国企、国内互联网巨头、海外IT大厂、做二次开发和运维,题材和业绩吸引力不够。

  • 地方性、行业性解决方案公司,空间往往有限。

  • SaaS和PaaS公司,竞争对手往往是互联网巨头,能分有限的一杯羹。

  • 综合性软件公司,数量不多,规模基本见顶。


而在一级资本市场,2015年移动互联网的热情到达了一个顶点,大量的基金转战TO B市场,企业服务也成为热点之一,经过五到七年的投资期,不少基金进入退出期,但大量软件企业的增长不及机构预期,导致退出艰难。2023年下半年开始,一级市场投资圈专门还在看软件的基金可能也就十来家…
中国软件业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发展后,与星光熠熠的互联网赛道和硬件领域比,终是差了点意思。像极了当初那个满腹才华、用尽全力向上攀登的少年,虽筚路蓝缕,但也在与命运的周旋中有了些家底。
中国软件业所走的路,也每一步都算数。只要不下牌桌,未来依旧可期。




// 当下的软件市场




任何行业都是有周期的,软件行业也一样,软件行业的周期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核心组成部分:
经济周期:
软件行业的周期与经济周期紧密相关。在经济繁荣时期,企业会增加对信息化软件的采购和投资,推动行业快速发展。反之,在经济下滑时期,企业可能会削减信息化支出,导致行业增长放缓。
政策周期:
政府对软件行业的政策也显著影响行业的周期性。例如,政策推动的国产化、信息安全需求等因素可以显著改变软件需求的模式和速度。例如,信创产业的发展政策可能在短期内显著提升相关软件产品的需求。
创新周期:
技术创新是软件行业周期的另一个重要驱动力。新技术的出现如AI和大模型,不仅改变了软件开发的方式,还开拓了新的市场机会。这些创新技术的出现往往带来行业的快速变革和新的投资机会。这三重周期相互作用,共同推动软件行业在不断变化的经济环境中发展。
周期之外,还有一些历史渊源。A股这些软件上市公司们,它们也是中国软件业的龙头公司,它们已经彻底成为互联网巨头和海外IT大厂的配角,在商业上的想象力非常有限。
追根溯源,过往的30年,它们也是中国商业史上的主角。1994年,盖茨第一次访问中国。39岁的盖茨已是全球首富,此次访华目的,是为了推动即将发布的Windows 95在中国落地,他在人民大会堂受到了最高领导人的接见,风头无二。
“谁会成为中国的盖茨?”媒体开始联想。彼时中国的软件业已经起步十年,求伯君这样的第一代程序员以“知识英雄”已经登上历史舞台,金山、用友、东软在1990年前后成立,后起之秀恒生、广联达、讯飞等这些垂类软件都拿到融资。
1991年,雷军加盟了偶像求伯君的金山。雷军加入金山不光因为求伯君,还因为看了《硅谷之火》里的一段话:历史已经验证,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购买软件就如同购买计算机本身一样正常。
时光荏苒,雷军早已经离开了软件业,在手机和汽车领域大放异彩;而昔日的天才少年盖茨也变成了白发苍苍的垂暮老人,但他的微软帝国年收入2000亿美金,市值2万亿的商业帝国。
微软之外,海外的软件巨头也“比比皆是”: Oracle、SAP、VMware、Infosys、Adobe、Symantec、 Salesforce、Workday、Slack、Figma、Zoom、Notion、Calendly、Zendesk、Twilio等。
而中国软件业已经驰骋了这些年,现如今整个行业人才流失,仍困于价格战的泥潭。现如今看起来,还不如整个90年代,那个时代软件业充满朝气,老板们各个都觉得自己可以成为盖茨,而现在整个行业则有些暮气沉沉。
对大部分全球软件企业而言,美国市场大约占60%,欧洲市场占30%,亚太市场占10%。以微软为例,自1994年开始,盖茨此后访华十几次,微软的GR能力更是一骑绝尘,另其它外企望尘莫及。
Windows在中国拥有高达90%以上的市场份额,但中国区的收入仅占微软全球收入的1.5%。7月1日起微软将关闭中国地区的线下授权门店,仅保留官网和京东自营线上渠道。
时随事易,软件巨头在中国折戟沉沙,中国本土的盖茨们也没有摘得桃子。
我们来看看中国软件市场的一些现状:
1、国内TO  B市场,特别是大B市场,稳定的市场格局、央国企数科公司的大量成立对中国软件市场格局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留给创业公司的土壤似乎并不多了
  • 央国企成立数科公司底层原因是对数字时代发展趋势的一种探索和尝试,是在“互联网+转型”、“新质生产力”等政策驱动下的一种适时响应。央国企数科公司早期大部分都是以数字化部门或事业部的形式呈现,这个阶段基本都有集团业务或者资金兜底做保障,并不用太为市场发愁。孵化一段时间后开始要求逐步市场化,部分企业要求转化成立数科公司,这个时候才是挑战的开始。在这里面,如何平衡好央国企数科公司和作为供应商的软件公司的关系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之一,不少央国企的数科公司把合作的软件公司更多的看为一个外包公司,提出“代码颗粒归仓”,这对于民营上市公司或者创业企业如何能做好自己的产品以及在这个市场生存下来,也是需要找到一条路径。
  • 同时国内软件行业,很大部分还是行业应用软件,在过去三四十年,在能源、通信、金融等客户信息化投入预算比较充足的行业,诞生了上百家软件上市公司,在这些已经形成比较稳定格局的行业中,留给创业公司的空间不多了。其实民营上市公司也接受着巨大的挑战,比如金融行业,这些年,无论是像上市公司,还是非上市公司,在面临金融行业客户时,都和十多年前的通信行业越来越像,相关供应商都逐步的变成资本市场上觉得没有太多想象空间的外包公司。
  • 我们看看国外,早在上世纪90年代末,欧洲大型企业便开始尝试将内部IT部门独立化为数科公司。这些数科公司凭借强大的技术实力、丰富的行业经验以及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在多个领域取得了显著成效,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注入了新的活力。然而,许多数科公司在发展过程中遇到了诸多挑战,最终多数被专业IT服务提供商如惠普、德国电信(T-Systems)、源讯(AtosOrigin)等收购,企业本身则更加聚焦于其核心业务的发展。其实,这根本原因是对于多数企业而言,信息技术并非其核心优势所在。每个企业更多的是应该想好怎么用好IT这个工具,就像今天的大模型一样,对于99.99%的企业应该思考的是怎么用好大模型这个工具,而不是怎么去研发大模型。IT不只是挣钱的,对于企业来说,业务的优化比起IT的收入来说更重要。

2、大部分人认为软件壁垒低,特别是应用软件,认为应用软件不需要大量投入

在大部分人眼里认为软件最核心就是底层的数据库、操作系统、工业软件中的CAD/CAE等等底层,这些都是国外对我们卡脖子的软件产品,所以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在这上面,至于上面的应用层软件,能做的人太多了,不值一提。但其实应用层软件和底层软件在软件开发中是相互依存的关系,第一,优秀的应用软件能够更好地理解用户需求,这些需求反馈可以帮助底层软件开发者优化和改进系统功能。第二,应用层软件的优化和改进可能会对底层软件的性能提出更高的要求。例如,如果应用层软件需要更高的运行效率或更低的资源消耗,底层软件可能需要相应的优化来满足这些需求。这促使底层软件工程师进行更多的测试和维护工作,以确保底层软件的稳定性和高效性‌。第三,优秀的应用软件可以吸引更多的用户和开发者,这有助于构建一个更加活跃和健康的软件生态系统,进而推动底层软件的发展。我们已经看到了很多对基础软件的支持,但是对应用软件的重视不够,甚至是忽视,软件需要的是一个生态。
其实软件如同芯片一样,无论是底层软件还是上层应用软件,也是需要极其长的时间和大量的资金投入才会诞生巨头公司,而且任何事物的诞生也都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以当下如日中天的英伟达为例,其CUDA架构是其能称霸全球市场的核心原因之一,简单理解,这套架构允许公众在架构上编写程序,用于开发图形处理以外的目的,该架构于2006年推出、但是一推出就备受质疑。英伟达的股东和投资人更是因为该项目上的投入产出失衡,不断游说黄仁勋砍掉CUDA开发和更新的后续工作。黄仁勋却不为所动,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并坚决执行下去。这一度让英伟达成为了业内的笑话,业内人士甚至普罗大众都嘲讽英伟达这是把钱往水里扔。直到2012年有大学团队利用CUDA架构,打造出一个能自动识别数百万张图片的深度神经网络。人们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英伟达已敲开通向AI时代深度学习的大门。由此,AI大火,无数巨头公司纷纷押注AI,而英伟达给自己的定位是提供AI的技术基础设施。2023年底,CUDA软件包已累计下载4800万次,证明了其广泛的用户基础和开发者社区的活跃度。英伟达已经透露,其拥有“数亿台GPU的安装基础”,现在公司正寻求在这个庞大的安装基础上建立一个蓬勃发展的软件业务。这一软件机会正是支持股票持续看涨的论点。每个GPU运行更多软件服务的更大容量确实使英伟达能够向其客户销售更多的软件服务。考虑到英伟达拥有“数亿台GPU的安装基础”,软件机会是巨大的。事实上,英伟达估计其‘英伟达AI企业’软件和DGX云的长期年度市场机会为1500亿美元。我们需要意识到,好的软件不是一个靠钱就能堆积的东西,或者说靠这么一点点钱就堆积出来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更需要时间和坚持!
3、对海外软件公司形成的价格路径依赖和价格战
  • 在二三十年前,中国企业(甲方)的从业人员对于软件价格的认知是从零元盗版开始的,对于软件成本的认知是一张光盘的成本。因此中国企业自从采购软件的第一天就设定了一个软件低价的锚,而当时提供软件的外企为了占领市场,向总部强调中国作为发展中市场的挑战,拿到了针对中国市场的超低折扣,所以在中国销售的价格就比国外低很多,长此以往,甲方企业对软件价格就形成了路径依赖,供应商无法大幅提价。当下软件外企大规模的撤离中国大陆市场,再没有硬气的供应商维持较高的价格,企业采购软件的价格锚,变成了一直以低价生存的国内企业,没有了高价供应商的陪衬,只能更卷了。
  • 2015年以后,大量风险投资基金转战To B企业服务市场,希望移动互联网的投资逻辑能复制到To B企业服务市场,大量初创公司拿到大量的资金,为了拿下标杆客户从而拿到下一轮融资,不惜低价不顾成本的价格战,本以为到了资本寒冬的2024年会有好转,但这种风气依然持续,甚至更加剧。2024年很多大型客户的预算都在下滑,软件企业有个特点是不容易倒闭,特别是有了那么几个稳定客户后,依然会拿出这部分利润出来卷,恶性循环依然存在。
  • 对比美国软件市场,美股的软件公司市值一直坚挺,相对中国冰火两重天,但背后逻辑是美国软件公司做全球市场,虽然资本市场有泡沫,但这种泡沫还是能形成一个正循环,大量并购、ipo的机会源源不断吸引着优秀的创业者进入这个市场。而中国目前的现状并不能支持这个逻辑。
  • 可能做个不恰当的比喻,中国的软件产业现状有点像中国之前承接欧美的低端制造业,典型的大而不强。在上一波的发展中,中国的制造业也经历了阵痛,熬过了这个阵痛,当下在不少领域也超越了欧美。中国的软件产业也正在经历着这个阵痛,一个需要迭代升级的痛苦,只是当下的中国和彼时的中国面临的外部环境和竞争环境也很不一样了。中国的软件市场怎么形成一个好的生态,这是一个还需解决的难题,这个就像今天处于这个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中国一样,中国除了考虑自己怎么发展好,还要考虑自己怎么作为一个牵头者梳理好和周边国家之间的利益关系。中国软件业需要带头大哥,也需要单点突破的精品公司,但不要忘了,每一次危机就是一次机会!


// 软件业突围‍‍‍‍‍‍‍‍‍



“在大困难面前,能不能撑得住,是成败得失的关键。”——电视剧《繁花》。

1995年,中关村。抱着孩子的妇女和没抱着孩子的男子混迹于人流之中,逢人就问“要软件么”?狭小的平房中,各种各样的软件光盘堆在一个个纸箱里。“5块钱一张,随便挑,有质量问题,随时拿回来换。”……成千上万张盗版软件光盘就这样源源不断地流向各地。
国产软件为什么举步维艰?金山是中国软件行业的标杆,金山到了1995年便遇到了问题,盘古组件开发失败,导致客户流失,内部戏称“前有微软,后有盗版”。到1999年,雷军就预言:传统软件会像恐龙一样消失。
IDG在90年代投资了「连邦软件」,这家公司曾经是中国最大的连锁软件专卖店,开创了正版软件专卖店的先河。2000年是连邦软件的高峰,销售达到几个亿,但随后便退出了历史舞台。
雷军切换了赛道,“(做软件)最痛苦的是当遭遇如同潮水一般的退货时,你守着一大堆过期的产品,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再看看互联网企业,它们太轻松了,系统每天早上升级,不用生产,不用发货……因为客户就在自家的网上。”
而早期的中国互联网企业创始人,大都是做软件开发出身:张朝阳回国最开始想做防火墙软件;李彦宏早年在道琼斯为WSJ开发软件,丁磊靠写软件攒了创办网易的资金;马化腾在润迅、张志东在黎明、周鸿祎在方正都是做软件开发。
投资人也迅速转向互联网。IDG合伙人牛奎光曾在公开场合表示:“IDG资本很早就投了金蝶、富达等企业服务公司,后来发现中国互联网的发展远快于企业级服务的发展,所有做企业软件的公司加起来都不如做互联网公司产生的利润多。”
此后的中国软件业,就旁观了互联网领域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站在舞台中央的互联网产业变革了传统软件产业的盈利模式,不再一次性购买,采取了订阅的方式,可以按照年或者月付费,软件即服务的(SaaS)模式诞生了。
彼时,中国软件业需要面对的现状是外资巨头入侵,盗版,还有互联网产业带来的被迫转型,转型是找死,不转型就是等死。‍‍‍‍‍‍‍
金蝶就是软件业转型的一个缩影。金蝶创始人徐少春喜欢在派对上把竞争对手的软件扔进垃圾桶,他砸了8次自家公司财产,包括个人电脑、办公隔断、老板椅和自己做了二十年的传统“ERP软件”。
国产软件业在左冲右突中寻找前路时,大洋彼岸,AWS、Salesforce、Workday、Figma、Zoom等企业服务企业发展的如火如荼,老牌软件厂商也开启了与时俱进的云转型,微软、IBM、Oracle,始终有着自己的独特竞争力。
中国互联网的软件产业,在互联网人才和资本的虹吸效应下,国产软件唯有韬光养晦,寻求再度崛起的机会。今年,我们看到很多软件公司寻找新的增长点,寻找新的土壤,我们来聊聊几个今年的关键词:软件出海、软件和制造业的结合。
首先我们看看出海,之前绝大部分中国软件公司把核心目标市场设定为中国大陆,是造成软件行业内卷的主要原因之一。中国人口众多,ToC产品锁定在国内市场,发展空间很大。但是对于软件,特别是大部分品类的ToB软件来说,国内市场容量(销售额)仅仅是全球同类软件市场容量的1~5%。
我最近拜访企业时了解到的两个案例,一个是做工业软件,一个是做银行资产管理软件,国内差不多100万人民币的合同,到了海外直接售价100万美金,即使除去中间的渠道费用,收益也远远大于国内。
但出海容易吗,尤其是近一两年,很多企业有点像被迫出海,其实是去外面旅游了一圈回来了。首先,中国目前的软件产品大多数还是质量不行,和国外的优秀软件一比较,差距太大,客户本身之前有购买欧美优质产品的预算,也不会因为价格便宜买一个很难用或者没法使用的产品。
其次,绝大部分的中国公司创始人和团队英语水平一般,很难和客户有好的交流,特别是在大B市场,很难建立深度关系。比如在东南亚市场,美国的软件企业近几年也在收缩,其实留出来一个市场,但中国面临一个强劲的对手--印度。
此外,目前很多企业都是跟随巨头出海,但无论是像华为、腾讯还是央国企,近些年由于各种形势变化太快,巨头内部策略变化快,导致创业公司也不得不随时调整,成本过高。
但在这些困难面前,我们依然也看到了星星之火。2024年7月,长亮科技与泰国汇商银行签署4.96亿美元合同,双方将携手启动银行核心系统现代化改造项目,这是泰国银行业首次选择中国金融科技公司作为银行核心系统现代化改造的供应商。但也不要忘了,长亮走出海这条路已经八年了。
同时我们也看到不少创业公司在海外业务也是有着快速的增长,比如做仿真数字孪生的DataMesh、做全球跨境电商合规服务平台的欧税通、做跨境数字营销的sparkx,我们也观察到几个特征。第一,他们的创始人目前都是花很多的时间在海外,躬身入局。第二,他们都努力做一个好的产品型公司。第三,我们看到中国市场有绝对优势的那些行业还是有着较强优势的,比如客户是金融、消费、互联网的那些公司,国内已经卷出天际的行业,是具有一定竞争优势的。第四,特别是做应用的公司,用好中国工程师成本低这个优势。
我个人对软件出海一些看法:1、做一个好的产品型公司,一定要好产品; 2、小企业跟随大企业,中国无论是央企,还是大型企业,需要这样的带头大哥;3、注意和当地企业的深度合作,着眼于一个长期利益,这虽然并非是一个追求效率的结构,但是一种着眼于长期利益的稳健性,对于当下充满敌意的环境,是一种有效的化解;4、不要粗放式的出海,不要简单的听其他人说,不要想象力决策,更多的咨询专业团队的意见,愿意为专业买单。5、金融的配合,这其实也是一次中国风险投资机构和投行的机会,跟随企业出海。
我们再看看软件和制造业的结合:
制造业方面,中国是全球唯一拥有联合国规定的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拥有 41 个工业大类、207 个工业中类和 666 个工业小类。这种完备的产业链优势是其他国家无法比拟的,无论是小到一颗纽扣、螺丝钉,还是大到宇宙飞船、航天飞机,中国都可以制造出来。中国工业产值占全世界30%,第二名到第五名分别是,美国16%、日本6.8%、德国4.7%、韩国2.8%,其余国家产值的总和才相当于我们一个国家的规模。“灯塔工厂”数量上也优势显著,截至2023年12月,全球累计达到153家,其中62家位于我国,占比达到40.52%,总数持续领先全球。“灯塔工厂”肩负着“引路人”的重任,是制造业未来前行的风向标。
同时,中国制造业增加值占全球比重约 30%,连续 14 年位居全球首位,是全球制造业大国。但中国制造业虽大而全,在高端制造领域占比却相对较低,还需要向强、向精的方向发展,如高端机床被日本和德国所垄断,芯片制造等关键核心技术没有得到突破,但这意味着中国制造未来发展空间较大。
人才流动趋向方面,近几年制造行业成为软件人才和高科技复合人才青睐和流动的新选择,并对此前的人才分布形成了重新配置和较大优化。因为制造业近年来数字化转型需求日益迫切,尤其是汽车、半导体等行业,对软件技术在提升生产效率、优化产品质量以及激发创新能力等方面的需求愈发凸显。
猎聘大数据显示,相较于2019年新发职位数,智能制造关键数字技术人才需求均有较大幅度的增长,2021年增速甚至达到75.10%,同时相较于全行业关键数字技术人才需求,智能制造关键数字技术人才需求占比持续走高。产业特性和发展需求双加持下,全制造行业各不同分支增加“软”投入、重视“软”能力建设,逐渐吸引了大量软件人才的流入,制造业因而成为软件人才新的汇聚方向。
这两年软件最热的话题应该就是AI,任何行业实现AI 智能化都依赖于大量的数据积累,需要具备规模效益和时间积累才能产生海量数据。具体到制造行业内部和AI技术的对接来看,中国制造业长期的发展历程和庞大的产业规模为数据积累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大而全的行业门类和产业链优势,可以积累丰富的纵向专业数据,这些数据是实现 AI 智能化的重要基础,不仅可以为企业决策提供支持,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推动制造业向智能化、个性化方向发展,而且可以彰显产业转移至东南亚但中国制造业核心优势依然稳固的“行业底气”,这些都使得 AI 在制造业中的应用具有巨大潜力。



// 关于中国软件行业

资本市场的一些观察


“人生就像一部未完待续的电影,每一帧都是未知,每一幕都可能反转。”——电视剧《繁花》。


国产软件业这四十年走过的路,与星光熠熠的互联网赛道和硬件领域比,终是差了点意思。像极了当初那个满腹才华、用尽全力向上攀登的少年,虽筚路蓝缕,但也在与命运的周旋中有了些家底。

我们来看看近两年(2023和2024)在国内登录资本市场的一些软件公司表现,我们按其上市发行价大概算算回报:

这里面有题材性感的数据库公司,也有很多投资人不是很有兴趣的方案解决提供商,但是总体来看,回报其实不算差。

“美国软件行业,也是从定制外包开始,这个阶段他们也经历了 30 年,打下基础,才进入了下一个阶段。我们定制外包阶段,可能要走更长的时间。”“中国的 ToB 软件发展,还需要至少一代人(30 年)以上的发展,才有可能进步到标准化产品分发为主的状态。”产业人士点评。

中国软件业所走的路,也每一步都算数。只要不下牌桌,未来依旧可期。

但当下的软件资本市场,可能还要经历一段痛苦的过程,大量高估值仍然亏损的企业面临生死危机,大量高估值但有一些利润的公司上市无望并且并购也没法找到合适的交易方案。

此外,对于国内的软件企业,在未来几年,并购重组可能是主旋律之一。比如看看二级市场的上市公司,软件行业2022年之前营收和利润一直在涨,但是利润涨幅明显低于营收涨幅;2022年开始,营收虽仍然小幅上涨,但利润却快速下滑,到今年上半年已经出现行业性整体亏损了,内卷太严重了,可能也需要有一定量级的并购,去逐步消化竞争烈度。

今年六月份以来,在政策的支持、机构的退出压力、以及股市的回暖等多重因素下,并购市场也是真正的热闹起来了,在融资和并购上面,我们也看到不少政府和同行在积极的做着尝试:

1、 并购基金联合地方政府,对软件类上市公司进行收购。地方政府可以提供相应的业务订单作为未来被收购公司的业绩保障,同时地方政府在第一阶段也利用市场化机构在资本市场的专业性以及资金杠杆尽量降低自己的风险。

2、 资金实力比较雄厚的PE、VC围绕其投后中表现好的项目做并购,近期观察到的国内某一线PE帮其投资过的一家净利润近8000万的软件公司并购了其竞争对手(体量相差不大),该基金目前成为了整合后公司的第一大股东,目前该项目计划在海外上市。

3、 做服务的上市公司在这一波并购中动力会更强,有更大动力去收购一些产品型的公司,因为这样能转化更高毛利的业务,也有交付能力。做集成业务的上市公司更偏好大品类的产品,比如计算、 网络这类,小体量即便毛利高,对他们作用也有限。当下并购的逻辑和2015年前后那一波并购完全不一样,协同是核心,套利不再是核心,能理解以及能帮助买卖双方快速找到协同的投资机构和FA在这一波并购中有着很大的机会。

4、一些地方政府招商引资重点吸引软件企业(特别是一些没有太多土地的地方政府),比如杭州、北京、南京等地都有相关基金,甚至有基金专门接老股解决不少项目面临机构回购压力大的问题。

5、 对于企业融资来说,这两年整个一级市场最大的变化就是背后资金方掌控人话语权的转变,谁能更快更有效的触达到新的决策者,了解对方的真实需求(无论是招商落地,还是满足当地的产业协同等等),谁就能掌控先机。同样,能理解以及能帮助买方双方快速找到协同的投资机构和FA有着很大的机会。



// 写在文末的一点感想

年末付航得到喜剧之王总冠军,很多人提到周星驰,有个评论近期也刷屏了,周星驰在嘻笑人生的过程中老了,他调侃一切但不包括小人物和爱情。


对于创业者,在成功之前都是小人物,当然最后能成为大人物的也是少数,而且创业者大部分时间都是被质疑的,但真正的创业者永远是不会因为质疑而认命和妥协的,就像韩愈那首诗,“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每个人在这个低谷期都不应该妄自菲薄。

看过周星驰喜剧之王的朋友会记得那句台词 :

-喂,前面多黑呀,什么都看不到。

-也不是啦,天亮之后就很漂亮的。

也许多年之后回头看今天,可能中国软件在一个迷茫低谷期中的反思后走向繁花时代的起点。第一次看《万历十五年》这本书,印象最深的是关于中国缺乏数字化管理的论述,可能往大了讲,中国在这个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期待在世界舞台上发挥更大的作用,需要的是一个系统性的提升,软件产业对于中国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的数字化管理中也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作为曾经也是工行研发中心的一名程序员,借我们团队曾经访谈的一位行业前辈(信雅达董事长耿俊岭)的话:让我们倾听科技脉搏,感知行业变革;让我们穿越周期,致力民族软件发展,推动人类文明进步!



参考文章:


《中国软件行业陷于至暗时刻,血亏内卷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前路又在何方?》
《宁波展会有感:穷国工业化之路,已经被堵死?》
《央国企成立数科公司底层逻辑》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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